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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遥远的芬兰朋友

发布日期:2019-04-08 00:00:00

        想起我遥远的芬兰朋友 号称千湖之国的芬兰有四分之一国土位于北极圈内,因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这里成了北极圈中最暖和的地方。每年六至九月,是这里的夏季,气温二十度左右,不干不躁,清爽宜人;剩下的九个月都属冰雪高原气候,天寒地冻,大雪飘飞,纯粹一个粉妆玉砌的童话世界。芬兰景色旖旎,植被繁茂,是全球人均森林占有率最高的国家之一。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有幸随“紫月”号远洋货船来到波罗的海最北端的芬兰盖密港装货。该港毗邻北极圈,无遮无拦地卧伏在一片茂密翠绿的原始森林中,尽管设施较简陋,只建有两个泊位和一排货房,但周围碧海银滩,极地苔原,鸟兽云集,镜湖横陈,我深深陶醉于这种伊甸园式的奇丽景致。

       “紫月”号刚靠好码头,我的房门就被一个子高大的壮汉推开了,他灵巧闪入室内,不由分说就叉腿坐下,“有白酒吗?威士忌?要不啤酒也行。”一口结结巴巴的芬兰英语。我警惕地盯着他。“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尼德,码头工人。”我接过他递来的证件,里外翻看,一点不假。我见他样子挺和善,就顺手拿了支啤酒给他。他三口两口咕咚咕咚喝完,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再开两瓶,喝得更快。我咬牙索性取出封关后仅剩的一大瓶三斤装二锅头,全推给他,我倒想亲眼见识一番北欧人的酒量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么邪乎。他龇嘴直乐,掀掉瓶盖,没怎么费力,就消灭得一滴不剩,喝完还一个劲儿咂嘴直夸,过瘾,过瘾。我看得瞠目结舌。

       尼德掏出几张马克放在桌上,我连忙塞回,说不要钱,大家交个朋友吧。他诧异地瞪大眼睛,拖住我手连声附和,好,没说的,没说的,我们是朋友。他转身出门,没多久又折回,朋友,明天有空吗?我和我女友格娅带你到附近兜风。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想到明天要远足,我便早早入睡。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已通明透亮,遂跳下床准备洗漱。无意中我看见墙壁上挂钟的时针才指向一点,以为这老掉牙的家伙可能又罢工了,就没在意。我来到餐厅,空无一人,怪哪!这儿平时可是最热闹的,今早这是怎么了?我抬眼瞥瞥前面的电子钟,也才一点!我似乎有点明白什么,跑上甲板问值班的水手,真是半夜!他们笑说我是今早第六个早起之人,这儿地处北极圈,夏天可没什么夜不夜的,这是极昼现象。又说要是冬天来就好了,那可是极夜,白天也黑糊糊的,整天没个天亮的时候,一觉睡下去,不要太安逸哦。我望望头顶白闪闪的夜空,无奈只得回房续睡。

        第二天下午,尼德果真开了辆敞篷小轿车来接我,格娅亲热地靠在他旁边,我拉了位平时挺要好的水手小苏一同前往。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向北飞驰。公路两旁尽是一望无际的松树和桦树,越向北,这些树就越矮小,被浓郁翠色遮蔽的天空也就越发湛蓝高远。尼德和格娅哼起了颇具特色的芬兰民歌,我与小苏也掺和着大声跟唱,四个人高高低低的嗓音在辽阔而波状起伏的森林苔原上纵情恣意地弥漫张扬。我看见不远处有条幽僻的小径,就拍拍尼德肩膀,示意他停车。我们一行踏着及膝深的蒿草向前摸去。缀满各种花骨朵的草丛中,不时惊窜出田鼠松鸡野兔等小动物,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样如野牛斑马的大型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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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的尽头是一幢造型奇特的两层木屋,有些地方已经倾塌了,只有门前停着的一辆锈迹斑斑的桔红色报废吉普车,似乎昭示这里也曾流溢过家庭的温馨与欢乐。格娅说这是度假的森林别墅,可能不知什么原因遭废弃了,在芬兰不少人家拥有这样的森林别墅,尼德家也有一幢。尼德点点头。我们返回车上继续前进。

       前面不远处有洼不知名的小湖泊,水草丰茂,波光耀金。尼德放慢车速,我看到平静的湖面上悠闲漂浮着群群片片的水鸟,细细察看方知是野鸭。格娅指指湖边杂草中点点滩滩白色的球状物,问我那是什么,我猜了几次都不对,格娅说那是野鸭蛋呀,我说我不信,这在咱中国可是上好的滋补品,不可能白扔地上没人捡。尼德停车让我和小苏去看看,不过不要惊扰野鸭。我们蹑手蹑脚走过去,确是如此。上车后我就问尼德为什么这些鸭蛋没人来捡,是芬兰人不吃蛋么?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意料,不,不,芬兰人很爱吃蛋,但那得去超市掏钱买,这儿的鸭蛋可千万不能碰,这是保护动物繁衍的需要,要是你被看见偷拿,谁都可以训斥你教育你,甚至拉你上警局,那麻烦就大了。我听后伸伸舌头,庆幸自己没乱动。车打转开回盖密。

       尼德先请我们到酒吧喝酒,然后又邀去的士高蹦迪,我和小苏尽情玩了个痛快。已经很晚了,尼德送我们回船。我坐在车上,遥望远处影影绰绰的北极方向,愣愣地出神。尼德说虽然夏天看不到壮丽的北极光有点遗憾,但生活就是这样,因缺憾才更显真实绚丽。他说拥有着蓝天白云熏风细雨美丽彩虹翩舞蝴蝶和浪漫激情的不夜之天,芬兰人还祈求什么呢?尼德感叹着,一脸的陶醉状,格娅忽闪着大眼睛,深情地望着他。时间久了,他好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就腾出只手推推格娅,两人目光幸福地瞬间对接,嘴角漾淌笑意。

       还有半天就要完货,尼德和工人们正甩开膀子,挥汗如雨地在货舱里工作。中午时分,我听到甲板上乱哄哄的,就跑过去,原来有人摔伤了,伤得不轻,伤者蜷缩着身子直哼哼。船医正在旁作简单处理。我挤进人群,看到受伤者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熟悉的面孔,正是我的朋友尼德。我蹲下攥住他滚烫的右手掌,说尼德,尼德,好小子,你得挺住,挺住呀。救护车疾弛而来。尼德被送上车,车一路尖叫呼啸远去。货装完了,即将起航。我找到船医,打听到尼德左手和右腿都严重骨折。我回房找出几瓶红花油风油精托工头转交尼德,工头拍拍我肩膀说一定送到,并代尼德感谢我。

       “紫月”号返航了,离芬兰越来越远,可我心中却时时牵挂着尼德的伤势,迢迢海路万千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为他祈祷祝福,愿他早日康复如原。直到现在,两年过去了,我还时常想起这位遥远的芬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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