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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所谓幕僚与师爷

发布日期:2019-07-25 00:00:00
    古人所谓幕僚与师爷






    说到古人所谓幕僚与师爷,这就话长,要讲源头,战国四公子(春申孟尝信陵平原君)包括吕不韦门下门客,都是幕僚,早期幕僚即门客,无论学识或哪怕鸡鸣狗盗之徒,要有一技之长;而从幕主一面来看,或皇亲国戚,或方面大员,总之相对有权有势之人,方有征召幕僚之条件与意义。

    例如汉代太守刺史一级,可自辟僚属,这些僚属或幕僚,有的并不担任官职而以白衣之身,以为君侯(即太守刺史一类)效力,中国历史上,自汉魏六朝至唐宋元明清,这种幕僚传统一直保留,不过就是或明或显而已,西方叫智囊团,天则经济研究所,我揣摸亦是此中风气的现代演变,鲁迅的绍兴师爷,曾国藩的门客,明清时期真是所在多有,即王公贵族如雍正时之邬先生,浙江巡抚胡宗宪之徐文长,皆是幕僚,但已无战国时期的鸡鸣狗盗了,多为有学识之才人或能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的异士,或名士,如肃顺门下的王闿运等,如鲁迅的老乡清末李慈铭,皆为白衣之身而为君侯入幕之宾。

    一般讲,幕僚分高级与中下级,高级如忽必烈为王爷时之刘秉忠,大哉乾元之元朝,即为此公大手笔;中级的可为主人处理政务,或出谋划策,或处理文笔;更下则如鲁迅讥讽的清客甚至帮闲,一般亦是琴棋书画插科打诨都来得的人物,或陪主人清谈,或下棋娱戏,最后,有时候幕主慕好贤之名,招募一二名士不做事以为点缀亦是有的,如民国杜月笙之尊礼章太炎一流,即是。

    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____为杜写这恭维备至的好联者,即是同盟会元老兼“骈文大师”饶汉祥,顺便讲下,清末孙中山的这个同盟会,真是人才辈出济济一堂,随便拿一个人出来都是今日全中国的第一流,饶在其中只是一般般,郭松龄叛乱时还当军师写文案,好讨张檄文,饶汉祥为文,对仗如此之精工,夸誉如此之得体,哪是今日什么“中书堂里坐将军”的土鳖或瘪,或某某将军那一笔字可以比拟的。

    用典亦贴切,杜月笙上海闻人,故用春申君黄歇典;下联小杜城南五尺天,用唐代京城长安南郊之杜曲,其时为贵族住宅区,而五尺天即此住宅区皆高门贵族气焰熏天,去天只尺五等于上于天齐,故小杜城南五尺天,将杜之姓嵌入于是就浑成至极了。

    骈文大师,名符其实。

    又略说“师爷”,这在明清不可或缺,几乎达到从春秋时门客演变下来的最高潮,现代叫“秘书”,或“长”,或“办公室主任”等,不外三大类,我们有种误读,以为“官”越大多少也有两把刷子,未必,好比明清时期的进士,考上了是敲门砖,下放或外放了就要干实事,没经验怎么干,于是“师爷”就从幕后走到前台,虽然还是幕后,发挥作用到前台,这些由旧时同学,同乡或同榜考取的“同年”都会给这些新手荐取人才,即实干家,让他们取经学习,或永远当实际上的“傀儡”,而实干家分三类:第一为“刑名”即司法,管问案子,要懂法律案例,可以捞钱,或避祸,所谓“绍兴师爷”即应运而生,今天大企业大单位的顾问律师,即后身;第二是管“钱谷”,即财务,管税收兼造假帐,懂“四柱清册”(旧管,新收,开除,实在),会办“交待”,要贪污这类人必不可少,好比今天许多“不法”企业的会计师,没这些人不行干俸也要长期养着,不定就起了大作用;第三类管文案,从陈琳到骆宾王乃至骆秉章时期的左宗棠,都是此道高手,本事大的还客串苏秦张仪,要连横合纵,旧时官场,公文和书信中,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亦可以丧邦,写好了未必有功,写错了一定有过,甚至飞来横祸大祸临头,有的还要当外交大使,以应酬联络感情。

    无论古今,有此“僚”或“幕”,官们,尤其大官们,便可“走马上任”了,然后用好当地的“吏”,结好当地的“绅”,即退休在家的“老大人”或朝廷有人的“土豪”抑或“霸天”,否则,官亦难作,作亦不可久,除非朝廷亦有“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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