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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李文亮!行使警察权威,应兼顾谦抑性

发布日期:2020-02-11 00:00:00
    周蓬安:哀悼李文亮!行使警察权威,应兼顾谦抑性

    2月6日,35岁的武汉中心医院眼科医生李文亮博士,因感染新型肺炎而不幸去世。顿时山河失色,朝野上下,官媒自媒体,“”“美分”举国哀痛,笔者也为这位素不相识的人流下了眼泪。本想写一篇哀悼李文亮的文章,无奈思绪紊乱,无从下笔。尤其是李文亮因在群里传播疫情真相而被训诫,在他离世前五天,我那拥有120万粉丝的微博也被“禁言一个月”,噤若寒蝉啊。我不知道发悼念李文亮的文章,会否又会触动某些人的G点?然后被彻底封号?

    

    因为李文亮是去年12月最早预警这场危险病魔的8名医生之一,可他当初发出的警示不但没有得到相关机构的重视,个人反而遭到警方的训诫。因此,无论是出于同情出于正义,还是因为对长时间自我隔离的不爽,人们纷纷怀念李文亮,都是非常自然的反应。

    由于舆情涌动,李文亮去世次日,经中央批准,国家监察委员会决定派出调查组赴湖北省武汉市,就群众反映的涉及李文亮医生的有关问题作全面调查。

    事实证明,武汉警方做了一件原本不该做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此举可能还会造成“寒蝉效应”,压缩了知情医生之间的学术争议和专业试错的空间。这个教训告诉我们,面对专业人士的专业行为,警察应该予以尊重,不要轻易介入专业争议,更不该草率地动用警察权干扰他人的专业行为,以避免带来更大的社会危害。

    而就在李文亮被训诫一事正在发酵的档口,2月6日,云南文山又公布了5名医院工作人员因微信群传播新型肺炎患者信息被处罚的消息。

    人民日报以《云南文山被拘留的几名医生泄露了什么?》一文质疑,疫情每天都在公告通报,难道文某等人“泄露”的疫情防控信息和通报的疫情信息不一样么?如果在微信朋友圈“泄露”的是感染疫情患者的信息,想提醒周围人注意防控。主观上没有恶意,客观上也不会有什么“恶劣影响”吧。在疫情群防群控的公共利益面前,任何人的个人旅行史、人员接触史、感染是否确诊等涉及公众安全的个人信息,压根儿就应该服从和服务公共利益。

    8日,官方通报称,3日,文山州人民医院3名医务人员偷拍新冠肺炎患者病程信息并公开散布,文山市人民医院2名财务人员转发传播,造成相关小区住户高度恐慌。警方依法对5人作出行政处罚,因当前疫情严峻,暂缓拘留4名人员。

    因为正值新型肺炎肆虐,人们将生命托付于医生群体的关键时刻,无论武汉警方训诫李文亮等8名医生,还是文山警方处罚5名医生,都已经给警方造成了不应有的负面影响,相关人员无疑也已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类事件,极有可能存在不当使用警权的问题。而并不涉及专业行为的拘留公民案例,那就更多了。就在元月中旬,安徽亳州一名男子因违章停车被贴罚单后,在朋友圈吐槽“奶奶的腿,接个小孩停十分钟一百”,结果被行政拘留。随后,亳州市公安局通报称,已组织督察、法制部门和派驻纪检监察组组成联合调查组,对该事件展开全面调査。

    其实,“奶奶的腿”并不一定是辱骂警方,而仅仅是发个 “牢骚”而已,甚至仅仅是责备自己不该这么做。如今,“奶奶的腿”已成为网络流行语,显示出网民对警方处理该案方式的不满。

    而因疑似辱骂警察被拘留的案件还有很多,尤其是近几年警察权被各类文件加强之后。但很多类似案件都会引发网友争论,比如对该男子采取行政拘留,不但维护不了警方的执法权威,如此动辄得咎,反而显得执法权威有些脆弱。

    实际上,对于一些轻微的违法案件,警方处罚当事人虽然有其正当性,甚至也有其合理性,但未必真的有必要性。比如一些疑似辱骂警察的案件,可以让其删帖并公开道歉,就能起到教育警示和惩戒的作用,毕竟被拘留是守法公民一生的奇耻大辱,过度处罚会加剧警民对立。此外,因疑似辱骂警察被拘留,也不符合“过罚相当”原则。

    笔者因此呼吁,公安机关在行使警察权的时候,应该借鉴刑法中的“谦抑性原则”,即“必要性原则”。因为警察权不仅单纯行使同犯罪作斗争的行政权,更要行使保障国家利益和公民个人权益的保障权。

    公民在被采取限制人身自由之后,原本就处于弱者地位,如警察权被滥用,将直接导致公民权利被侵犯。因此,警察权应该保持适度的谦抑性,在有效、有限的范围内行使,以避免警力的膨胀和滥用,这对于密切警民关系是至关重要的。

    《警察权与公民权》一文指出,“警察权的行使离不开公民权利;公民权利的实现又离不开警察权的保障。两者既对立又统一。随意扩大和延伸警察权,导致警察权的滥用,严重侵犯了公民的权利。因此,有必要对两者的关系进行深入的分析,来个正本清源,防止警察权侵犯公民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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