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懋仁 2020-07-08 来源:北航老胡之闲话
任何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为帝国主义侵略歌功颂德的观点,都是站不住脚的,都是违反历史辩证法的,更是违背历史事实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历史的发展中,所谓正面、负面,所谓前进、倒退,所谓收益、损害等相互对立的观念,其对立性也都是相对的,或者说都是相辅相成的。但相辅相成并不是折衷主义,不是抹稀泥,不是亦好亦坏,所以也就无所谓好坏,无所谓对错。什么都是彼此彼此,都不要太走极端。这样的理解肯定有偏差
上面这种看上去很冠冕堂皇的说词,总是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的确,在很多情况下,是要讲是非,而且也是需要是非分明的。但是,由于是非本身所带来的复杂性,在有的时候,真要分清是非反而不那么容易了。
说到中国近代史,一直以来,这一百多年的历史对中国人民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屈辱,同时也是中国人民不断起来抗击帝国主义侵略,同时也与同帝国主义勾结的半封建势力进行抗争的历史。这本身应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争议。不过,现在有人提出来,要用理性走出近代史。这个理性到底是什么含义?是不是不要总是纠结于所谓帝国主义侵略、瓜分中国的过程,不要总是纠结于中国人民对帝国主义的反抗和斗争,而是要考虑一下,资本主义因素在中国,给中国带来的一些进步和有益的因素呢?
说老实话,帝国主义把资本主义因素带进中国,确实其中包含着一定的积极意义。但这种所谓积极意义,不过是帝国主义在侵略中国时无意中带过来的。对于帝国主义本身,他们绝对没有要帮助中国进步的好心眼。这种所谓积极意义的副产品,更多的是给中国人民带来更大的伤害之后,才遗留下那么一点似乎是有点积极意义的残留物。中国人民难道还要对这样的残留物感恩戴德吗?我想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在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害中,所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是让中国人民痛彻心脾的。所谓带来的那么一点积极的因素与这种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历史本身存在的事实,对其作出的评价却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结论。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让当时的清廷看到,中国在战争中的失败是因为我们技不如人。人家有洋枪洋炮,而我们没有。所以,如果中国想要强大起来,也得要置办洋枪洋炮。所以,在这样的认识上,一些中国人办起了洋务。不但到欧洲购买洋枪洋炮洋军舰,还派留学生到欧洲去留学。中国自己也开始创办了一些工业制造业企业,主要是制作枪械之类,也有个别舰船的修造企业。在购买洋枪洋炮洋军舰的基础上,中国办起了北洋水师。北洋水师军舰的总吨位,在当时的亚洲是位列第一的,超过了日本。但是一场甲午战争,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洋枪洋炮洋军舰在战争中没有取得任何一场胜利。如果按照前面提到的所谓理性地看待近代史的观点,那么洋务运动是学习西方现代制造业技术的一个范例,应该算是有着积极意义的吧?可是结果如何?中国还是失败了。
人们又开始考虑,为什么日本能够战胜中国?想来想去,人们找到的理由是,日本进行了维新变法,中国没有这样做。所以中国也要学习日本搞维新,搞变法。可是,103天的百日维新,把谭嗣同等六君子送上了菜市口。维新也搞不成,孙中山要学习美国独立战争和法国大革命,要学习欧美搞革命了。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清廷,可是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性质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西方列强几次强迫中国签订不平等条约,强行打开中国商埠。有人说这就是帮助中国打开了市场经济。可是这样的市场经济更多地是挤压了中国产品的市场,民族资本主义生存极为艰难。帝国主义金融资本在中国开办银行,建立证券市场,这些资本主义的因素给中国人民带来了什么好处?好处都是让帝国主义和中国的买办资产阶级与买办大地主阶级拿走了。
如果按照前面所说的什么理性观念,那么真正地尊重近代史的历史事实才是真正的理性。如果只看到那些皮毛,只看到表面,把那些进入中国的洋玩意儿当成宝贝,这样的理性未免太浅薄了吧?
帝国主义与殖民主义在侵略和扩张中,确实会给那些被侵略被殖民的国家带来某些看上去很先进的东西。但是我们要注意的是,第一,这种所谓先进的东西,其主要目的是加大对被侵略被殖民的国家和人民的剥削和压榨,这里没有看到帝国主义者与殖民主义者有什么良好的愿望。以所谓带有偏差的眼光来看待什么帝国主义所带来的先进因素,是不是一种奴性十足的态度?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主流是剥削和压迫,这个主流是不能被否定的。任何打着什么理性的借口企图否定这样的主流,企图为帝国主义的侵略唱赞歌,是徒劳的。
当然,这些先进的因素进入中国后,对帝国主义侵略进行抗争的中国人民当然会利用这样的因素,为中国革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但这肯定不是帝国主义者与殖民主义者恩赐给中国人民的。是中国人民为了自身的独立解放,不得不利用这些因素在为这场革命发挥有效的作用。这与我们是不是用理性来看待中国的近代史没有关系。
从另一个意义上说,帝国主义把那些所谓先进的因素带给了中国,这本身就体现出一个充满辩证法的命题。那就是,任何技术先进的东西,虽然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更多的剥削和更大的压榨,但同时,这些先进的东西也有可能成为帝国主义与殖民主义的掘墓人所使用的掘墓工具。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抗日战争中,自身武装的发展虽然也依靠某些自己的兵工厂所生产的武器装备,但大多数武器装备还是靠缴获日本侵略者的。在解放战争中,美国大量援助蒋介石集团的武器装备,大部分也都落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手里,成为最终消灭蒋家王朝的重要装备力量。这是不是很生动地证明了,以敌之器,胜敌之军。如果说用理性的思维来看待中国的近代史,那么这样的看法才可能真正地符合理性。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理性从来就是与辩证法紧密相联的。任何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为帝国主义侵略歌功颂德的观点,都是站不住脚的,都是违反历史辩证法的,更是违背历史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