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文田
冬日的北京,总有一种清醒的气息。

北京的冬天,总是来得毫不客气。那天从车里下来,东长安街的风迎面而来,冷得透彻,却也让人清醒。冬日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阳光被寒气过滤后,少了几分炽烈,多了一种寒凉的清朗。天安门广场就在不远处,几百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整段历史。红墙、城楼、宽阔的街道,让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东长安街10号,长安大厦静静立在那里,不显山露水,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我是在这样的一个冬日,走进长安俱乐部的。
城市的喧嚣,此刻被隔绝。
推开大厦的门,寒意被挡在身后,城市的喧响也随之减弱。电梯一路上行,金属门缓缓合上,又缓缓打开,像是在为进入另一种节奏做准备。当数字跳到十二层时,门轻轻开启,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那是一种北京城中心极其罕见的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急促的脚步。长安俱乐部占据着这栋大厦的核心空间,十二层、八千平方米,从地下三层到十楼,几乎构成了一座完整的城市内部空间。这里与紫禁城仅一墙之隔,距离中国政治中枢如此之近,却又与外界的喧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天然地懂得分寸。
第一眼的印象,是雍容而不张扬。

第一眼看到的,是雍容,却并不张扬。紫檀木屏风静静立着,纹理温润,宫廷风格的灯饰洒下柔和的光,厚重而华丽的陈设让空间显得稳重而从容。这里没有刻意追逐潮流的装饰,也没有试图取悦目光的夸张设计,一切都显得耐看而长久。在这样的环境中坐下来,很容易被带回到九十年代,那个中国与世界加速接轨的年代。那是一种属于时间的气质,不喧哗,却始终在场。
俱乐部的诞生,折射时代脉动。
长安俱乐部成立于1996年,并非偶然。当年,香港富华国际集团董事长陈丽华女士在东长安街这一寸土寸金之地投资兴建长安大厦,并将顶级私人会所的理念引入北京。那是一个中国社会结构迅速变化、国际交往不断扩展的时期,人们开始需要一个既能承载商务交流,又能保持秩序与边界的空间。俱乐部由亚洲联谊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监督管理,与全球250多家俱乐部联网,致力于为中国大企业、国际企业以及政府与民间之间,提供一个真正有规则、有尊重的交流平台。近三十年过去,城市在变化,时代在变化,但这一定位始终未变。
门槛不只是财富,更是品位。

长安俱乐部始终保持着极高的门槛。一千个会籍名额,目前已有九百多位会员,入会需推荐与审核。早年的入会费是九千美元,如今已升至一万六千至两万美元,每年还需缴纳会费。这样的数字,足以筛选掉大多数人。但价格固然重要,却并非全部。在这里,更被看重的,是分寸、品位,以及是否真正适合这个空间。因此,会员多集中在30至50岁之间,但目前已取消年龄限制,更注重会员的资产和身份背景。他们习惯低声交流,习惯在谈话中留白,也更重视长期关系的建立,而非短暂的热闹。
那些名字,是无声的存在。
在这里,人们很少主动提及谁是会员,但你依然会知道,李嘉诚、霍英东、杨元庆、任志强、杨澜、杨利伟,这些名字并非传说,而是真实存在于这座俱乐部的历史之中。俱乐部理事会主席是民生银行创始人经叔平先生,名誉理事中有郑裕彤、李嘉诚、郭炳湘等一代企业家。这些名字并没有被刻意展示在墙上或名录中,却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构成了这座会所真正的底色,也塑造了它一以贯之的气质。
用餐,是生活的一部分。

那天我受友人邀请在八层的清樽红烛用餐。推门而入,空间豁然展开,大厅里悬挂着贵妃醉酒,画面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润。紫檀木屏风让空间自然分隔,既保持私密,又不显封闭。包间的名字,从一品到十全,含蓄而讲究,既是传统文化的延续,也是一种审美态度的体现。这里的菜不追求炫技,却极重原料与火候,吃得出时间与经验。俱乐部的独创菜单价格从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到四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不等,更多是一种仪式感,而非炫耀。窗外是冬日的长安街,车流缓缓,寒风呼啸,而桌前却始终保持着温度。九层的日本桥与那不勒斯同样保持高水准,日式料理的克制与意式餐饮的热情,在这里被处理得恰到好处。
生活,也可以在这里从容。
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长安俱乐部对生活的理解。这里不仅是宴会与商务活动的场所,也为生活预留了空间。地下有泳池、水疗、健身、舞室、电影放映厅和儿童活动区,十楼设有室内网球场,还有图书室、酒吧、保龄球与壁球馆。它既能容纳两百人的正式宴会,也允许一个人独自安静地坐上一个下午。俱乐部记得会员的生日,也会在会员久未到访时主动问候。这并不是形式,而是一种长期被认真对待的关系。
回到寒风中,才知温度的存在。

夜幕降临,我离开长安俱乐部,再次走回寒风中的东长安街。风依旧冷,车流依旧快,北京从不为任何人放慢脚步。但那一刻在俱乐部里感受的时间,却让人重新找回了节奏。或许,长安俱乐部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有多昂贵或多神秘,而是在这座高密度、高压力的城市里,始终为一群人保留了一处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好好生活的地方。在东长安街10号,我感受到的,是一种被时间慢慢打磨出来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