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的雪下了好几天, 地面一片洁白. 踩着咯吱咯吱的雪, 我一如往日从城南搭乘一个小时的公车地铁到城北去打工. 站台上都是生面孔, 车厢里稀稀寥寥露出几张刚睡醒木木的脸. 该死的地铁走到一半怎就停住了? 抬手看表, 糟了, 如果迟到的话老板又有借口扣我工资了!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 平安夜快到了, 大雪天的, 谁不愿意在家围炉取暖. 总算踏着点走进餐馆, 老板似笑非笑的脸盯着我. 赶紧换上制服, 抹点口红, 精神抖擞开始新的一天打工生活. 老板娘说, 当初招我当WAITRESS是因为我看着斯文秀气, 不会吓着她的客人 唉, 尽管是”委屈死”我也要笑脸相迎啊.
厨房里的阿春哥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妹子, 早啊!” 瞧, 他又开始哼起他的想家小调了. “都说, 加拿大好, 可我还是想家. 想起了, 那家乡的老母亲, 还有我的老婆孩子. 我要赚了钱, 早早回家….”他总是那么乐观, 我要向他学习.
“青线线那个兰线线, 兰格英英的彩, 生下一个兰花花, 实实地爱死人…..”
轻轻唱哟轻轻唱, 我也要哼唱出心中的旋律…..
整理餐台, 擦拭杯子桌面. 调味汁要加满, 地上不能有一粒灰尘, 餐纸要叠好, 餐具要对称摆放. 对了, 冰柜里的冰该添置啦, 生菜要分好, 还有酒, 得补齐. 做寿司的阿剑哥从我进门那刻头就不曾抬过, 嘻嘻, 老板不在, 他拿了点寿司米给我尝. 阿剑哥人真好, 虽然沉默寡言, 可常常教我很多东西呢. 菜单要背得滚瓜烂熟, 倒酒要”卑鄙下流”(杯壁下流),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 埋首工作少说话, 多说多错.
午餐时间到了, 陆陆续续走进一些人. 我得加快脚步, 穿梭在狭窄的过道里. 倒茶, TAKE ORDER, 春风般的笑意, 身手轻盈敏捷, 动作麻利, 盘子要托好….. 炉子上的味增汤还滚烫着, 我好喜欢喝这种黄豆汤呵, 能减肥呢, 不过现在得先端给客人.
什么? 你要叉子吗? 好好好, 就来就来. 这个客人要一份套餐, 不要生姜, 十一点二十下的ORDER. 哦, 我的脑子要混乱了. 我的心变得越来越敏感, 人多就紧张. 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好漂亮啊, 圣诞节快到了. 厨房里是嘈杂的机器声, 阿春哥做的菜真好看, 这些都与我无关, 外面的客人还等着我…..
赶紧收拾桌子, 客人不耐烦老板娘又要阴着脸啦.
